6月13日,第三届软件创新发展大会在武汉开幕,来自全国各地知名软件行业从业者,与武汉本土软件企业代表现场论道。
笔者站在会场,看到来自阿里云、华为的技术大咖落座时,脑海里却冒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——他们每年可以赚多少钱?
早在2023年,国家统计局就揭示软件业是平均薪资最高的行业。2023年,信息传输、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在城镇非私营单位中的年平均工资高达23.1万元,是唯一突破20万元的行业,且连续8年在各行各业中排第一。
IT从业者的高薪资,源于我国软件业创收的节节攀升。工信部数据显示,我国2024年软件业的总收入已达13.7万亿元,同比2015年增长200%以上。
软件业更是城市增长的黄金引擎。就拿武汉来说,软件产业规模在2024年已达3521亿元。
这个数字在中部领先,但在中国却并非前列。更重要的是,过去十年,全国软件业的“区域排名”并没有发生结构性变化。
2024年,东部地区依然处于绝对领先,占全国软件业收入的82%,中部地区只占5.3%,和2015年的比例基本持平。这意味着中部地区仍有巨大的成长空间。
当下,武汉GDP已经开始向3万亿发起冲击。AI技术裹挟着互联网的第三波浪潮滚滚而来,作为中部唯一的软件名城,武汉势必要在软件业最新一轮浪潮下,抢占更多的滩头阵地。
【1】第一波浪潮,电商崛起
互联网的第一波浪潮,比大多数人想象的要来得更早。
早在2008年,全国软件企业破千的城市,还屈指可数。
北京当时的软件企业数量就位列全国第一,共计4517家,上海则有1100余家,数量同样位居全国前列。相比之下,即使那会儿中部六省合起来,软件企业数量也才刚刚破千。
彼时彼刻,软件行业方兴未艾。2008年全国软件行业还未踏入“万亿时代”,总收入刚超7500亿元,并且有近40%的收入来自软件产品。
北京中关村 图/视觉中国
可当全国手机用户数还不足总人口的一半,网民主要靠电脑上网时,互联网第一波创业潮已经在一线城市埋下伏笔。
上海交大有一名应届生张旭豪,在宿舍拉上几个同学,准备创业送外卖。他以梵文中的“Rajax”(表示“激情和信仰”)为公司取名,叫拉扎斯网络科技有限公司,也就是后来的“饿了么”;而此时创业失败的另一名清华学生王兴,将会在几年后成为他最大的商业对手。
时隔一年,在杭州有一群年轻人突发奇想,在11月11日办了一个线上促销活动,结果只有27个商户参加,但平台的交易额却有5200万元,这便是首届天猫双11;翌年,在广州的张小龙看到一款基于手机通讯录免费短信聊天的软件,大受启发,这就有了后来的微信。
更关键的一个锚点,是乔布斯携带着iPhone4 ,拉开了智能手机爆发式增长的帷幕。到2015年,中国的移动用户数量已超13亿。DDCI数据显示,这一年全国的智能手机保有量达8.8亿部。
移动端给软件行业带来了无穷的增长空间。仅截至2015年第二季度,国内苹果商店的应用累计数量已超120万,比2012年足足增长了50万。
再翻开工信部关于软件业的统计公报,2015年全国的软件业务收入已达4.3万亿元。外卖大战、电商大战将在此后数年轮番上演。
中国软件行业的收入结构也就此发生变化,软件不再是最赚钱的了。
2015年,信息技术服务收入达2.2万亿元,取代软件产品,成为软件业收入的顶梁柱,占比超50%,并且该比例不断提高,截至去年,信息技术服务已占软件收入总量的68%。
电子商务平台技术服务,则是信息技术服务里的“黑马”。2015年—2019年,电子商务平台技术服务收入年均增长24%,许多互联网企业也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公司。
2020年,21点的北京望京,刚刚从美团、高德下班的互联网打工人,才发现根本打不到车。周围社区的老居民总是抱怨,明明地处北京五环,可自从互联网企业落户后,深夜总是被汽车的鸣笛声打扰。
这些深夜经常灯火通明的互联网企业,宛如一节节电池,源源不断地给一线城市输送着GDP。
北京望京阿里巴巴总部 图/北京日报
北京2019年软件产业营收达1.3万亿元,占全国比重的23%。而互联网信息服务业更是主力军,贡献占4成。这一年,北京GDP高达3.5万亿元,软件业对北京GDP的贡献率达13.5%。
从主办奥运会的夏天,到“十四五”的初期,北京的GDP从刚迈过万亿,到稳步跨过3万亿,软件业的推动作用越来越大。
今年1月,北京市经济和信息化局发布消息,北京信息软件业营收迈入3万亿元台阶,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突破20%,信息软件业成为北京第一支柱产业。同时,北京去年的GDP总量已经达4.98万亿元。
【2】第二波浪潮,算力至上
当电商大战偃旗息鼓,开始趋于平稳发展时,云计算与大数据服务开始引领互联网的第二波浪潮,这也让许多非一线城市找到了新的经济增长点。
其实,在电商商业化的进程中,就已催生了对云计算与大数据服务的需求。
中国第一家本土云技术企业,就是阿里云,它成立的初衷是给电商场景提供技术支撑;饿了么迫于外卖高峰的压力,推出“异地多活”技术,正是云计算的重要运用场景。相似的技术,也运用在春节抢票、双十一抢购中,以避免短时间内的高负荷流量压垮服务器。
除了民间的自然生长,官方对云计算与大数据服务的定位也愈来愈高。2014年,“大数据”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;2015年,国务院发布《关于促进云计算创新发展培育信息产业新业态的意见》,明确云计算作为国家战略。
但是在2020年以后,云计算与大数据服务产业才真正迎来爆炸式增长。
工信部数据显示,2020年我国软件业收入中,电子商务平台技术服务收入为9095亿元,是云计算、大数据服务收入的2倍。可仅仅时隔三年,云计算、大数据服务的收入已达1.24万亿元,超过了电子商务。
这组数据的背后,是全国云计算和大数据服务企业数量的快速增长。根据中经社的数据,截至2024年底,我国互联网云计算和大数据服务产业的相关企业总数已经突破40万。
在云计算与大数据服务带来的第二波浪潮中,与过去电商巨擘只生长在东部地区不同,在国家“东数西算”工程的加持下,西部地区颇为亮眼。
2020年,在成都天府新区,拔地而起一座国家超算中心,它最高运算速度达10亿亿次/秒。
成都超级计算中心 图/视觉中国
把这种算力运用于天气预报,让成都大运会期间的预报次数从每天4次升级到每天24小时的滚动预报;把这种算力用来做电影,原本需要半年制作渲染的镜头,只需6天就可以完成。
作为西部第一家国家级超算中心,建成后的3年时间里,成都超算中心已经服务北京、上海等45座城市,涵盖人工智能、航空航天等30个多个领域,累计完成5400万项作业任务。
在云计算与大数据服务产业的赛道上,成都跑在了前头:它是全国“首个”发布算力专业专项政策的城市;也是继上海后,全国第二个同时拥有超算中心和智算中心的城市......
今年2月底,中经社发布的《互联网与云计算、大数据服务产业城市榜单TOP50》中,成都产业竞争力指数达88.04,位居全国第五,超过了广州,仅次于北京、深圳、杭州和上海。
在过去五年,成都的GDP同样实现跨越。2022年,成都GDP达2.08万亿,成为中国第七座迈入“2万亿GDP俱乐部”的城市。
成都跨过2万亿的第二年,本地大数据产业的规模正式突破千亿元,成为成都经济增长的有力支撑。
【3】武汉的两次万亿跨越
城市GDP要实现跨越,都要依托重点产业的支撑,武汉也不例外。
再回首2014年,这一年武汉GDP达到10069.48亿元,终于迈过1万亿元的大关。
那一年,整个互联网界风云突变、硝烟弥漫。微信支付在春节推出“微信红包”,除夕一天就有482万人使用,马云连夜召开高管会,有高管直接包机回国开会;京东在纳斯达克上市,腾讯随后为其在微信开辟一级入口;美团和饿了么之间的外卖大战在全国各地上演。
但对于这时候的江城来说,武汉还处于工业化的中期阶段。正是钢铁石化等基础原材料工业、汽车装备、工程建造等产业,一起发力推动武汉GDP迈过1万亿元。
2014年底,武汉鹦鹉洲长江大桥建成通车 图/视觉中国
数据显示,2014年武汉的第二产业的比重达47.5%。在政府工作报告谈及“抓经济”时,也是率先强调“强化工业支撑作用”。
在这一年,武汉有5大产业进入千亿板块。最强的是汽车及零部件行业,实现工业产值2346亿元,居总量第一;软件和信息服务业产业则刚刚突破千亿大关,居中部第一,成为武汉新千亿产业;钢铁和深加工业则由于武钢生产萎缩,退出千亿板块。
再到2023年,武汉GDP达20011.65亿元,成为全国第9个、中部首个闯过GDP两万亿元大关的城市。
此时,武汉的三产结构也已经陡然转换。第二产业增加值为6800亿元,仅占34%;第三产业增加值则达1.27万亿元,占比63.6%。
这是因为在武汉迈向第二个万亿期间,钢铁石化等传统产业已经增长乏力,知识、信息密集型产业则成为主要支撑。
这一年,武汉拥有全球最大的光通信研发生产基地,光纤光缆的生产规模世界第一,光电子信息产业规模已经突破5000亿元。武汉的软件业规模也进一步扩大,软件业收入首次突破3000亿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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